谁都盼着有钱,可钱和地位得匹配。没那个地位,就算有钱,也守不住。
上海有个富人区,里面一排别墅,正中间那栋别墅,后头是人工湖,前头是假山。这别墅装修得老漂亮了,当时就得值三千多万。别墅里住着个四十来岁的漂亮女人,带着个叫洋洋的小男孩,大家都叫她倩姐。倩姐不光长得好看,还特别和气,跟谁都好。她在上海开了家连锁超市,一个月能挣个十万八万的。但就靠这超市挣的钱,哪够付别墅的钱和日常开销啊。倩姐这别墅咋来的,她到底啥身份,一直是个谜,大家咋猜,她都不理。
倩姐每天日子挺有规律的,早上起来给孩子做饭,等孩子吃完早饭,就送他去学校。然后自己就去超市忙活。中午还得给孩子做午饭,把孩子接回来吃了,再送回学校,下午放学再去接。听说,倩姐父母早没了,丈夫也因病走了,这孩子还不是她亲生的。但倩姐对这孩子,比对亲生的还亲。
这天,倩姐电话响了,一接:“喂,你好,哪位啊?”
“那个啥超市,我没记住名儿,是你开的不?”
“啊,是我开的,咋啦?”
“我前两天去你那别墅区逛了一圈,你家那别墅真不错,我看上了。没啥别的意思,我俩商量商量,你把别墅卖给我呗。”
倩姐一听,说:“那别墅不卖,好几个给我打电话说要买,我都没答应。那不是我买的,是亲戚送的。不好意思啊,兄弟。”
“不是,你先别不好意思,我大嫂相中你家别墅了,看了好几回了。去一回说你家没人,去一回还说没人,这回给我下死命令了,让我无论如何把别墅买下来。你那位置太好了,后头就是人工湖,前后都能看见,南北还通透。”这别墅区里,就数你这栋最好了。你开个价,哪怕贵点我们也认。”
“我真不卖,这是亲戚送我的,我就为了在这儿照顾孩子。”
“你说这些没用!房产证我们都查了,户主就是你。我们还知道你是开连锁超市的。这样,给你三千五百万,这价已经很高了。你这别墅算二手房了,还是卖给我们吧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正忙着呢,不卖。”说完,倩姐挂了电话。
电话那头气得骂起来:“我擦,这娘们!”
旁边的大嫂转头问:“她啥意思啊?”
“嫂子,这女人疯了,直接挂我电话。”
“你再去给她说说。小飞,嫂子平时没让你办过啥难事。这别墅你要拿不下来,就别在集团混了。明白没?”
“嫂子,你放心。真把我逼急了,我就把别墅给她砸了,前后都砸。她不卖给我们,也别想住好。嫂子,我今晚就去。”
“吓唬吓唬就行,别真动手,毕竟是个女人。”
“嫂子,我有分寸。”
小飞从办公室下楼,叫了四五十号人,直奔别墅。下午五点左右到的,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,倩姐开着奔驰,带着个男孩回来了。她把车停在别墅前的车库里,锁好车,正牵着孩子的手准备进别墅。这时,对面车突然打开远光灯,闪了好几下。倩姐一回头,就听见对方喊:“站住!快下来!”
四五十人拎着钢管、大砍刀,气势汹汹地过来了。倩姐一看,赶紧把男孩拉到身后,问:“你们想干啥?”
小飞走上前,说:“我就是白天给你打电话那人。今天话说明白了,你的别墅要是三午五百万卖给我们,钱马上给你。不然,你也别想在这儿住好。要么别墅被砸,要么你和孩子都得进医院。”“你信不信?”
“你比我小,我喊你声老弟。我没别的想法,这是我亲戚家的娃,年纪还小,你别吓着他。咱有话好好说,不就是想买别墅嘛?”
“对,就买别墅。”
“这别墅不是我不想卖,是真没法卖啊。你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儿,我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,欺负我算啥本事。老弟,你们岁数都比我小,按理都得喊我一声姐。你知道这娃他爸是谁不?”
“谁啊?来来来,你告诉我。”
“你们可能不认识,他爸是广州的,也是做生意的,跟你们这行挺像,叫徐刚。”
小飞一回头,问:“谁?谁叫徐刚?”
倩姐瞅着他们说:“你们也可以打听打听。”
“别打听,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卖不卖?”
“这……”
小飞上去就扇了一巴掌,“给你脸了是吧,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到底卖不卖?”
倩姐嘴角流出了血,说:“卖!走走走,进屋,我给你签合同。”
“不用进屋,合同我都带来了,你签个字就行。”
“行。”倩姐在合同上签了名。
拿到合同,小飞说:“我跟你说,你一点儿都不亏,知道不?这儿你住不下去了,你上别的地方再买一套呗。你带着孩子住哪儿不是住?”说着,小飞看着洋洋问:“多大了?”
徐刚自从儿子丢过一次后,就再也不敢把儿子放身边了。倩姐是徐刚的表妹,人挺好的。她丈夫去世后,徐刚说:“你帮我带带孩子吧。”就这样,徐刚给她买了别墅、车,还开了家超市。
徐刚把儿子托付给表妹照顾。儿子也是徐刚的心头宝,一到年底、节假日,或者不忙的时候,徐刚就会飞到上海看儿子。
小飞问洋洋多大了,洋洋看看小飞,没吭声。小飞一看,“问你话呢,孩子,哑巴啦?”
小洋洋回了一句:“俏丽娃!”
小飞一听,“他说我啥?”
旁边一小子说:“大哥,他可能是在骂你。”
倩姐赶紧摆手:“没有没有。”“这孩子不懂事!”
小飞抬手就扇了小孩一耳光,孩子一下愣住了。紧接着,小飞又一拳打在孩子眉骨上,眉骨折了,眼睛肿得睁不开,血直往下流。
倩姐一看,急了:“别别别!孩子还小呢,你们这是干啥呀?别墅不是已经卖给你们了吗?”
“小崽子跟谁俩呢?胆子不小啊!我替你爹妈教训教训你!来,把钢管给我!”
兄弟把钢管递了过来,倩姐一看,赶紧求饶:“我求求你们了,行不行?合同都签了,你们走吧。孩子才十岁啊!这房子钱我都不要了,你们快走吧,行不行?”
“你把那孩子交出来,我一棍子敲死他!”
“我求求你了,行不行?钱我不要了,你们赶紧走,我给你跪下了!”
其他几个一看,也劝小飞算了。小飞一指孩子:“小崽子,你给我记着!今天就是看你小,你要是再大点,你看我怎么收拾你!看我不把你嘴撕烂,牙打掉!”倩姐赶紧把孩子搂在怀里,小飞一挥手:“走!”
倩姐一看孩子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,眉骨还裂了个口子,吓坏了:“洋洋,洋洋,你跟姑姑说......”
洋洋捂着眼睛:“姑姑,你快送我去医院吧。”
“姑姑对不起你,我给你爸打电话。”
“你别给我爸打电话了。”
“走走走,姑姑带你上医院。”
俩人赶紧上了车,直奔医院。路上,眉骨那还一直流血,洋洋自己拿个毛巾捂着,嘴里一直念叨:“姑姑,你别给我爸打电话。”
“房子都没了,你还挨了打,姑姑没事,姑姑再给你买个房子都行。但你说......”
“姑姑,我爸爸一天到晚也挺不容易的。你这个事要是跟我爸说了,我爸啥性格我还不清楚?他来了又得唠叨个没完,还得埋怨。你就别跟他说,没事。”
“姑对不起你,先到医院。”到了医院,医生一看,说:“得缝针。”
倩姐问:“大夫,能不能不缝啊?”
“不缝的话,以后得留疤。”“我们这边给缝个美容针,以后疤不会太明显。”
倩姐没办法,只能同意缝针了,这样一来,徐刚那边也就瞒不住了。随后,洋洋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当天晚上,广州有个大会馆里,徐刚请了些哥们儿,还有外地来的客户吃饭,这里面有加代、郑伟和老文。徐刚开口说:“今晚,我最好的几个哥们儿都在呢。代弟!”
“哎,刚哥。”加代应道。
“你今晚得喝个痛快啊,等会儿你还得帮我多打几圈牌呢。”
“你放心,刚哥,等会儿第二场我来安排。”
“不是谁安排的事儿,是你必须得喝到位。”
“我肯定到位,要是不到位……”加代话还没说完,徐刚的手机就响了。徐刚一挥手,“等会儿,我接个电话,你先敬九哥一杯。”
徐刚拿起手机一看,来电号码让他心里一紧,站起来转了个身。徐刚的保镖上前问:“刚哥,咋啦?”
“没事,我出去接个电话,走,你跟我一起。”
两人走到走廊,电话一接通,“老妹。”
“那个……”表妹支支吾吾的。
徐刚一听,“有啥事儿就说,咋啦?”
“有个事儿,我不知道咋跟你说。”
“到底咋啦?”
“你是不是正忙着呢?”
“我正忙着呢,跟几个外地来的朋友吃饭呢。你有啥事儿,快说!别让我着急,到底咋啦?”
“前两天有人想买我的别墅,就是你送我的那个。”
“给多少钱啊?”
“不是钱的事儿,我没卖给他。结果今天晚上来了一群人,把我堵在别墅门口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我倒没啥事儿,就是洋洋的眉骨被打裂开了。”
“啥?”
“也怨我,当时你说……”
“不是,你等会儿,谁打的?”
“我不认识。他给我打了两个电话要买房子,你说当时……”
“咋就不能把房子给他呢?能出啥事儿啊?打我儿子,你刚说哪儿打裂开了?”
“眉骨。”
“现在人在哪儿呢?”
“在医院住院呢。”
“好,我马上就到。”“我这……”
“得了,我不怪你。”电话“啪”地挂了。旁边兄弟被吓了一跳,瞅着徐刚。徐刚一扭头,“你看我干啥?”
“刚哥……”
“你老瞅我干啥?”
“刚哥……”
“给我拿根烟。”兄弟给徐刚点上。徐刚猛吸一口,走到包厢门前,“咣当”一脚把门踢开了。所有人回头问:“咋啦?”
徐刚站在门口,眼睛瞪得老大,全是血丝,大声吼:“都走,别吃了,今晚不谈了,赶紧走!”
一个外地客户站起来问:“咋啦,徐总?”
“滚!不喝了,都给我滚!趁我还没发火赶紧走,谁要不走,别怪我不给面子。我家出了大事,你们还在这喝酒?看你们笑得那么开心,我就来气,滚!”
大家互相问:“咋啦?”
“不知道。”
加代看出不对劲,也没敢问。这帮客户都走了,临走在门口打招呼,徐刚也没理。
等这帮外地客户都走了,加代站起来问:“咋啦,刚哥?”
徐刚问:“你有空不?”
“有空。”
“走,你跟我走一趟,陪我去外地。”
“出啥事了?”
“去上海,我儿子让人打了。”
“啊?”
徐刚说:“你大侄让人打了,我不玩了。文叔,你一会儿自己回去吧。郑伟,你也走吧,加代你跟我去,咱俩马上走。完了,我忘了要说啥了。”
加代说:“你别管了,先别说了,先冷静冷静行不?刚哥,你先歇会儿,我看你都气坏了,先坐会儿,抽两根烟,喝点水,先消消气,我来安排。不就在上海吗,我给你叫人也好,怎么都行,你别管了,我来打电话。”
郑伟也站起来,“代哥,我帮你。”
文叔也过来,“我也帮忙,你看需要我做啥不,在那边我有个朋友。”
加代一摆手,“不用。”加代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:“乔巴啊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声音:“哥。”
加代直接问:“你手下有多少人?”
“我没在上海呢,哥,咋啦?”
“你多久能回上海?”
“我明后天回去。”
加代急道:“今晚能赶回去不?把你手底下兄弟全集合起来。”
“我回去都半夜了,天都要亮了。”
“行,那就这么定。”
“好嘞,哥。”
代哥又给江林拨了电话:“江林啊。”
“哥。”
“把咱家所有兄弟都叫上,一个别落下。远刚也得喊回来,让他直接从汕尾去上海。家里不用留人,都去上海。”
江林一听,忙问:“哥,出啥事儿了?”
加代说:“徐刚的事儿。江林,你记住,徐刚要是有啥事儿,咱们所有兄弟都得帮,都得去,这才叫够哥们儿。你马上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上海。”
“好,哥。”
同时,加代让身边的王瑞去买机票,直飞上海。安排好一切后,加代回到包厢,徐刚状态也好些了。加代说:“刚哥,咱走吧,王瑞买机票去了,咱们也去机场。文叔,您这岁数……”
老文打断说:“别扯我岁数不岁数的,我得跟着去。这是外人的事儿吗?走走走,我跟你们去。”
郑伟问:“哥,用我干点啥不?”
加代摆摆手:“啥都不用,能用上的朋友、兄弟,我都调完了,都往上海赶呢。刚哥,今晚你挑头带队,代弟我听你的。今晚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。要是打谁,你都不用说话,给个眼神儿,代弟我就动手,中不?”
徐刚转过头:“这时候我就信你。”
“别废话了,赶紧走,跟我自己儿子一样,快走。”
一行人赶紧往机场赶,到了机场,王瑞机票都买好了。老文和王瑞后走,其他人上了飞机,直飞上海。不过最快也得后半夜四点多才能到。
飞机上,徐刚一句话也不说,加代就一直陪在他旁边坐着。下了飞机,乔巴还没到,可代哥早就安排好春姐手底下的经理,让海天国际会馆的人来接了。
他们先把这一行人接上车,然后直接往医院赶。一路上,徐刚电话就没停过,一直给倩姐打电话问:“我儿子咋样了?”
“你放心,医生说没啥大事,孩子现在在病房里躺着呢。”
“行,我二十分钟就能到。”
“我下楼接你。”
“不用接我,你好好照顾我儿子就行,我到了楼上再说。”
代哥一回头,叫住徐刚:“刚哥,刚哥。”
“啊?”
加代说:“就算再生气,也别埋怨你表妹。她一个女人,也挺不容易的。她但凡有办法,肯定不希望孩子挨打。到了那儿,不许说难听的话。我都跟你一起来了,有气往外人身上撒,别冲自己家人。你有时候一着急就容易乱说。”
“行,我知道。”
郑伟也劝:“刚哥,代哥说得对。”
一群人到了医院,丁健、郭帅都跟在后面。上了楼,徐刚冲进病房。儿子原本在床上坐着,一看徐刚来了,马上蹦下来,张开双臂喊:“老爸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徐刚仔细端详着儿子。
旁边的倩姐一看来了十来个人,吓得话都不会说了,头都不敢抬。
加代走过去说:“没啥大事,刚哥,小孩皮肤嫩,没啥大问题。”徐刚瞪了加代一眼。加代说:“你还瞪我,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?”加代给徐刚使了个眼色,徐刚拍了拍洋洋的屁股问:“疼不疼?”
“我不想告诉你。”
徐刚说:“我是你爸,你不告诉我告诉谁?去玩吧,一边玩去!”
徐刚这么一说,倩姐心里舒服多了。加代说:“你好,你是刚哥的妹妹吧?我是他好哥们,我叫加代。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,你千万别往心里去,刚哥这人就是性子急。”
徐刚也走过来问:“你没伤着吧?”
“没有,徐刚,对不起,我这心里也不好受。”“我真没事儿,有啥大不了的?那小男孩以后继承我事业,不也得在社会上混、谈社会上的事儿嘛?被人打一顿不也挺正常?没事儿,对吧,代弟?”
加代说:“那肯定没二话,但欺负咱可不行。这样,咱再等等,等人到齐了,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。刚哥,我出去一趟,你陪大侄儿在这儿待会儿,我下楼等兄弟。”
“我跟你一块儿出去。”
“你就留屋里吧。郑伟,咱出去。”
“门这一关上,徐刚立马就把儿子抱到怀里了。”
加代回头瞅了一眼。郑伟说:“代哥,从这就能看出来,刚哥是真疼儿子啊。”
“谁不疼自己孩子啊?咱下楼,一会儿乔巴就该到了。”说着,他们几个就下楼了。
乔巴接到加代的电话后,带着十多个兄弟,开车火急火燎地往回赶。五点多钟的时候,乔巴从外地赶回来了。
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乔巴下了车,眼睛里布满红血丝,“代哥。”
加代说:“你先别着急,徐刚也到了。等兄弟们都到齐了,咱再看看这事儿咋解决。”
“咋回事儿啊,哥?”
“徐刚儿子被人给打了。”
“伤得重不?”
“眉骨都打裂开了。”
乔巴听闻此事,惊叫道:“哎呀妈呀,这事儿可闹大了!”
“先等等吧。”
到了中午,江林等兄弟陆陆续续都来了。这时加代这边已经召集了将近六七十人,全是他身边的亲信兄弟。大家上了楼,所有人一眼就看出,这可不是普通家庭。毫不夸张地说,护士给孩子换药、打点滴时,态度都格外客气。
加代开口道:“刚哥,那个……”
徐刚看了看表妹,说道:“把电话给我。”
“好嘞。”表妹点点头,把飞哥的电话递给了徐刚。
徐刚直接拨通了电话。加代见状,刚要说话,徐刚一摆手,说道:“不用你管。”
电话接通后,徐刚问道:“你叫什么飞啊?”
“你是谁?”
“你买了我的房子,你说我是谁?老弟,你胆子可真不小啊!”
“买了你的房子?哪个房子?”
“这都不重要了。你胆大包天,买了我的别墅,钱没给也就算了,你还打了个小孩,你知不知道?”
“知道啊,怎么了?”
“还问我怎么了?老弟,你告诉我你在哪就行,我现在就去找你,让我见识见识你有多牛,有多硬,行不?”
“什么意思?来打我啊?房子合同都签好了,钱我也给了,你要是想玩社会那一套……”
“我不跟你玩社会那一套,我要整死你。你在哪,告诉我。”
“你是谁啊?”
这通电话让小飞心里直发毛。徐刚的电话号码尾号全是八,本身就很有威慑力,再加上这番话,换做普通人都会害怕。加代一把夺过电话,说道:“给我给我。”
徐刚还在坚持:“不用不用,你哪个公司的,我去找你。”
“你来吧,你来找我。”小飞把地址告诉了徐刚。
“行,我到了要是看不见你可不行。”徐刚挂了电话,一挥手,说道:“走,下楼。”
加代给郑伟使了个眼色,郑伟走到加代身边,说道:“哥。”
加代说:“别人我不管,今天要是动手,咱俩必须上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我俩得拦着他点,别人拦不住。”
“行。”
“江林,一会儿拿两把十一连发,我和郑伟一人一把。”
江林听了,问道:“哥,你也上啊?”
“你别管了,这是徐刚的事,我能不上吗?我必须上。”
江林点点头,回到后备箱,给他们俩一人拿了一把十一连发。老文找当地的古玩朋友,开车送来了一把十一连发。一切准备妥当后,众人上了车,直奔小飞的公司而去。
公司里,小飞接到电话后,思来想去,给大嫂打了过去,说道:“嫂子。”
“哎,小飞,事情办得不错。”
“嫂子,我跟你说个事儿。刚才有个人给我打电话,听那意思好像要来打我,电话号码尾号好几个八呢。”
“打你?你提我们集团了吗?”
“我提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他一点都不怕?他到底想怎么样?”
“他说要整死我,说不定连集团都要砸了。嫂子,我是不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?”
“没事,我在家呢,刚睡醒。让他来,实在不行,你手下不是有朋友和兄弟吗?都叫过来。等你林大哥回来,我跟他说。”
“行,嫂子,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。他要是动手,我能还手吗?”
“能,打吧,没事,嫂子给你撑腰。”
小飞挂了电话,一招手,说道:“所有兄弟和内保集合。”集团的内保和前一天晚上去抢别墅的小飞自家兄弟,加起来七八十人聚集在了一起。集团位于郊区,门前没什么住户,前面是个院子,里面有厂房和办公楼,就像一个园区,十分气派。
小飞其实也有点本事,但跟此时红着眼、穿着红色燕尾服的徐刚比起来,还是稍逊一筹。徐刚带着由宾利、大劳斯莱斯组成的车队开了过来。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。光文叔就调来了五辆劳斯莱斯,加代还借来了在深海国际商务接待用的大宾利。车队在集团对面停下,小飞顿时心里没底了。后面的人看到这阵仗,说道:“飞哥,这伙人看着不简单,要是动手,我们……”
“没事,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徐刚从车头那辆车下来,加代紧跟其后,接着是老文,兄弟们也纷纷下车。徐刚看了小飞一眼,把外套扔到车里,从后座拿出一把十一连发,上了膛,说道:“走。”
加代在后面想拉却拉不住,喊道:“刚哥,刚哥。”
徐刚回头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加代说: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“没有,一句话都没有。你有要说的?”
加代说:“我更没什么可说的。郑伟,我俩是不是刚哥的兄弟?”
“那肯定是啊。”
“我俩打头阵,刚哥。”
“不用你们。”
“刚哥,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。代弟我从来没为谁这么拼命过,但今天为了刚哥你,我必须这么做。啥也不说了。”加代回头喊道:“健子。”
“哥。”
加代问:“多久没跟哥打过架了?”
“哥,什么意思?”
加代又喊道:“耀东。”
“哥。”
加代说:“今天咱俩比比,看谁跑得更快。”
耀东听了,说道:“不是,大哥……”
加代接着说:“帅子,还有你;孟军,也算你一个。”
郑伟说:“哥,算我一个。”
徐刚刚想说什么,加代一个箭步冲了出去,喊道:“上!”
加代一边喊,一边往前冲,三步并作两步,快接近对方时,就开始开Q。郑伟紧紧跟在后面。他俩的气势就把人镇住了,孟军更是红着眼,在他眼里,对面的人就像待宰的羔羊。丁健、郭帅、左帅、耀东就更不用说了,前排挤得看不见马三。三哥跟在孟军后面。
这一冲过去,局面一面倒,完全是碾压式的。小飞被打蒙了,话都来不及说。小飞手里虽然也有Q,但根本来不及还手。见势不妙,小飞刚想跑,胸口就中了一Q,直接趴在地上。求生的本能让小飞手脚并用,连滚带爬地往院里跑,后面的人也跟着往院里跑,边跑边喊保安赶紧关门。加代他们追上去,朝着门和院里开Q。小飞从门外跑到院里,足有三十多米,进了院又被追出一百多米。
徐刚冲出去十来米远,发现加代他们一群人都冲上去了,自己根本插不上手。江林拿着十一连发,站在加代左边。江林虽然平时话多,但对加代忠心耿耿,他怕代哥有危险,随时准备拉代哥一把,或者替代哥挡子弹。
冲进院子后,对方的人四处逃散,有的躲进厂房,有的钻进厕所,还有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集团里楼很多,人一散开就很难找了。
加代脱掉西服,只穿着衬衫,左帅干脆脱了衣服,光着膀子就上了。丁健直接把衣服撕开。大家围在加代身边,问道:“哥,还往哪打?”
加代一看,说道:“那是办公楼吧?把办公楼砸了。”
兄弟们朝着办公楼冲过去,到了楼前,没有直接进去,而是在门外对着落地窗、转门、玻璃开Q。只要能看到的地方,就一阵猛射。远刚不等加代说话,玻璃打碎后,直接带头冲了进去。里面的摆件、花瓶、电脑、招待厅,见什么打什么。
一楼砸完后,郑伟看着加代,说道:“先撤吧,接下来让他自己找人解决。我们的目的可不止是要他三五千万了。代哥,你觉得呢?”
加代转过身,徐刚也跟了过来。加代叫了一声:“哥。”
徐刚看着他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加代说:“我们撤吧,给他点时间,让他找人来摆平这件事。”
“没必要,接着打。”
加代说:“刚哥,听我的。已经没人可打了,公司都砸成这样了,刚才丁健也上去了,楼上没什么东西了,后面就是厂房车间,更没什么可砸的。我们先撤,看看他怎么解决。我们要是用社会手段,还得好好收拾他呢,先撤。”
老文也劝道:“徐刚,听文叔的。加代说得对,得给他时间找人,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。他解决不了,我们再来砸第二回。他要是还解决不了,我们就砸第三回,让他开不了张。对不对?”
徐刚听了,说道:“走。”
加代轻轻一摆手,说道:“咱们去深海国际。我请各位去洗个澡,洗完澡再好好吃顿饭。”众人听罢,开始转身往回走。到了门口,正准备上车时,徐刚突然歪了歪头,神色异样地说:“不对呀,等一下。”
加代见状,连忙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徐刚皱着眉头问:“打我儿子的那个小子去哪儿了?”
耀东听闻,三步并作两步,快速往前跑去,边跑边喊:“刚哥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去,我去找一圈,是不是领头的那个家伙?”
“我也不清楚哪个是,应该是领头的那个吧。”
代哥看了看,说道:“我们先走。”
耀东马上回应:“你们先走,我在后面追上你们。”说完,耀东直接提着一把十一连发,独自一人冲进了里面。
徐刚看到这一幕,着急地说:“别让他一个人去。”
耀东身后的几个兄弟立刻说道:“我们陪着他。”话音刚落,七八个兄弟便哗啦啦地跑了进去。
加代再次说道:“我们先走。”说着,便上了车,加代等人朝着回返的方向驶去。
车间里,耀东带着七八个人,手里都提着十一连子,四处寻找着。耀东大声喊话:“小飞,小飞在哪里?”然而,没有人回应他。耀东抬手一指,安排道:“你们俩往那边去,他俩往那边去,后面那个,你往前面走,我到这房子里边找找。”
此时正值中午,工人们都在食堂吃饭,车间里空无一人。小飞肩膀中了一Q,腿上也挨了一下,已经被打得狼狈不堪。身边有七八个人拽着他,这时也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了,身边人赶忙拽着他,准备从后门出去。大铁门被一拽,发出嘎吱一声。小飞从后门刚钻出来,向左拐过去,朝着后院停车场奔去,打算上车去医院。小飞急切地说:“赶紧的,给大嫂打个电话,快点快点……”
刚说到这儿,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:“站住,我问一下,你们那领头的,谁是小飞啊?”
这几个小孩被这声音定在了原地,抬头一看,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西装、戴着眼镜、提着十一连发的耀东。耀东走到距离他们四五米的地方站定,再次问道:“你们领头的小飞呢?”
“不知道,可能是跑到那边办公楼里去了。”
“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
“内保。”
耀东回头叫道:“文强,文强。”
“东哥。”
“那边有没有?”
“没有啊。”
耀东转过身,说道:“这不跑了嘛!”
小飞赶紧说道:“那也许是跑了。大哥,你看这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,我们得去医院。”
耀东一挥手,说:“有道理,那走吧,去医院吧。”
“谢谢啊。”
就在他们刚准备往前迈步时,小飞的后面突然钻出两个小子,他们被刚才的场面吓得晕头转向,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跑乱撞。钻出来一抬头,喊道:“飞哥在那边站着,飞哥,飞哥,我们往哪去啊?”
小飞一听,愣在了那里。
耀东一看,立刻对着小飞他们开了Q,三Q打倒了两个人,其中一Q打在了小飞的肚子上,小飞当时就瘫坐在了地上。一个人在旁边扶着他,剩下的几个人哗啦一下往回跑。耀东向前走了几步,低头一看,小飞已经昏迷了过去。耀东也知道不能再打了,身边的几个兄弟都围了过来,问道:“东哥,这是谁呀?”
“管他是谁!不管了,走走走,我们赶紧回去。”
耀东坐上自己的车,离开了。耀东走后不到20分钟,阿sir就来了。
耀东追上了代哥的车,打开车窗朝那边喊道:“哥,哥。”
“哎。”
“打完了。就是不知道死活,反正打完了。”
加代听了,点了点头,对徐刚说:“刚哥,这仇算是报了,接下来就等对方有个反应,看看怎么解决。要是解决得好,就饶了他。要是解决不好,就砸他第二轮,再解决不明白,接着砸第三轮、第四轮,一直砸到他服为止。”
加代这次确实是急了。老文在一旁说道:“徐刚,我们这次就是冲着你去的。你文叔没什么大钱,要是这事需要打架,或者找人摆事,你跟你康哥说。毕竟你是他弟弟,我是他叔叔,他得叫我文叔。你要是需要康哥帮忙,我来给你安排。要是需要用钱,文叔多了拿不出来,给你拿个五六千万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郑伟也说道:“刚哥,我多了没有,我现在手里有一个亿,我都拿出来给你用。”
加代听了,称赞道:“真行,文叔、郑伟真够仗义。”
徐刚转过头,问加代:“你呢?”
加代说:“我也拿一个亿。”
回到海天国际后,兄弟们先去洗了个澡,然后定好了晚上一起吃饭,之后先到二楼休息一会儿。
加代心里也盘算好了,要是真有必要,就去找阳哥帮忙。文叔也知道加代在这边和阳哥以及阳哥的管家九哥关系不错。不过,不到万不得已,加代是不会轻易找阳哥的。为了以防万一,加代给九哥打了个电话。“九哥。”
“代弟。”
“我来上海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我是昨天晚上到的。九哥,我在海天国际,和我一起来的有不少人,徐刚、郑伟、老文他们都在。”
九哥一听,说道:“我马上过去,你在海天国际等我,代弟,你们这是办什么事呢?”
“见面再聊,九哥。”
挂断电话后,不到半个小时,九哥就来了。大家相互握了握手,坐下来后,九哥询问是怎么回事,大伙便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。九哥听后,说道:“这小子可算是惹到硬茬子了,这不就是踢到铁板上了吗?连徐刚儿子都敢打,这不是自己作死吗?是不是,代弟?”
代哥无奈地说:“谁知道呢?我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。”
徐刚气愤地说:“便宜他了,这小子要是跑得慢点,看我不弄死他。敢打我儿子,我要他脑袋,把他脑袋拧下来。”
九哥在一旁笑着,可他们谁也没想到,其实事情闹得挺大。倒不是说阿sir来了这件事,而是小飞到了医院,差点就没抢救过来。大嫂知道这件事后,气坏了,因为当时来的人把整个集团底下的内保打伤了三十多个。她到医院看到小飞伤得几乎不省人事,他能醒过来简直就是奇迹。大嫂到了医院后,问那几个跟着去的内保,他们也都说了:“嫂子,集团都被砸了,整个一楼全毁了。”
“你们怎么不还手啊?我听说来的人还没有你们人多呢。”
“嫂子,社会上这些事你不了解,我们想还手,可是他们不给我们机会。”
“我是不了解,那我也知道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,怎么人家就能打你们,你们就不敢还手呢?”
“嫂子,打不过,根本就……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他们太吓人了!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能打架的。”
“你说我养你们有什么用,一个月给你们开五千八千的工资,都辞职吧,别在这干了。大夫,我这老弟怎么样了?”
“现在先观察观察。”
“会不会死啊?”
“先观察吧,他没死都算是万幸了。”
“行了,我知道了,麻烦你在这儿照顾照顾我老弟。”大嫂说完,便回公司了。
大嫂没到公司的时候,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触,等到了公司,她真的傻眼了。整个一楼一片狼藉,什么都没剩下,墙上的油漆都被打得花里胡哨,地上全是鱼缸和花瓶的碎片。
其实大嫂是林老板的小老婆,她原来在公司是总监,后来和林老板在一起了,名义上还是总监,暗地里就是小老婆,但她特别有能力。
大嫂拿起电话拨通了林老板的号码,说道:“老林呐。”
“哎。”
“你在外地生意谈得还顺利吗?”
“挺顺利的。”
“那你哪天回来呀?”
“我尽量快点,后天吧。要是明天回来的话,还有当地的几个大哥约我一起吃饭呢。我跟你说,我这次来可真是不虚此行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
“我和云南的贵哥在一起喝了酒。这位大哥人特别好,他岁数比我小不少,但是我得喊他贵哥。”
“那应该的,这肯定得喊。为人处事不用我教你,你没给人家送点礼啊?”
“我送了好多呢,像古董之类的。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?”
“按理来说,你在外地忙生意,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事,但这事闹得太大了,我不得不告诉你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哎呀,这事其实也怪我,我没想把事情闹成这样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我前几天看中了一套别墅,三千多万的那个。”
“买回来就是了,就当我送你的小礼物。”
大嫂接着说:“就因为这别墅出事了,我底下的那个小飞,就是保安队长……”
老林一听,问道:“他怎么了?”
“他把别墅那边的一个孩子打了,打了人家两个巴掌,孩子眉毛骨都打裂了。”
老林皱眉:“赔偿?给他几十万不就完事了,还想闹哪样?”
“他都没打招呼,直接把小飞送医院了。”
“什么?!”
“老林,找个没人的地方,我细说。”
老林走到一旁:“好了,说吧。”
“小飞被打得不省人事,医生说能活下来都算奇迹。还有,咱公司一楼全被砸了,你那两千多万的花瓶也碎了一地。内保伤了三十多个,还听到他们说,如果我们不处理好,他们就要砸到公司倒闭。”
“小慧啊。”老林叹气,“你得吸取教训啊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我怎么了?”
“你跟了我之后,变得越来越嚣张。要记住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这次长记性了吗?”
“我长记性了。”
“这事传出去了吗?”
“传出去了,好几个同行都打电话来劝我放宽心。”
“领头的是谁?”
“姓徐,叫徐刚。我在广州打听,但还没消息,不知道他什么背景。”
“肯定不是一般人。你小心点,这两天别出门,我明天尽量回去。”
“我要不要先打个电话沟通一下?”
“不用,等我回去再说。”
“好,老林,我等你。对不起,这次是我错了。”
“对不起有用的话…你以后还是收敛点吧。我带你,你能力强,以前还挺低调,现在怎么被宠坏了?非得买那别墅?喜欢就自己买啊,甚至盖个庄园也行啊,干嘛非得抢,还打人家孩子?”
“是是是,我错了。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老林挂了电话。
晚上大家在海天国际聚会,洗完澡休息得差不多了,吃饭的时候老九问:“代弟,你问问徐刚,那边有没有来电话?”
“不用问,没来,我俩一直在一起。”
“没来的话,晚上再去砸一次?”
“九哥,这…”
“快,把徐刚叫来。”老九嚷嚷。
徐刚来了,“九哥,啥事儿?”
“那边来电话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老九说:“没来就再砸一次。”
徐刚疑惑:“这集团跟你不熟?”
“不熟,这边大集团太多了,我哪能都认识?你有钱我也不一定认识你,对吧?”
徐刚问代弟:“你怎么看?”
代弟说:“你决定,刚哥,怎么解气怎么来。”
郑伟兴奋地说:“我晚上带队,我也来威风一把。”
老文也激动了,“我和郑伟去,你们继续喝,我们办完事回来接着喝。”
“你年纪大了,不行。”
“我们都要去,我好久没打架了,这次我得去。”大家一致同意,由郑伟和老文带队出发。
临行前,加代给老文倒了杯酒,“文叔,来点儿古人的风范?”
“什么风范?”
“这样,我敬你一杯,祝你旗开得胜。”
老文一挥手,“大家看好,我们出发了!”
老文和郑伟下楼,带了二十多个人,开着五辆车就去了。一到目的地,看到办公楼上亮着几盏灯,几个年轻人翻墙就进去了。他们就朝着亮灯的房间开始猛砸。砸完,老文指着那地儿说:“听好了,明天中午十二点前,你们要是不给解决,不给答复,我们还来砸。”
他们翻墙进去,出来的时候保安还挺识相,用电控门遥控器给他们开门。这帮人就大摇大摆地出来,上车,走人。
然后那些副总、经理们就赶紧打电话了:“嫂子,刚才又来人了。”
“谁来了?”
“没看清,我也不敢看。但听楼下那动静,至少得好几百人呢。”
“到底多少人?”
“几百人啊!”
“几百人!?”
大嫂握着电话的手瞬间攥紧,指节泛白,声音都带着颤:“他们…他们又砸了什么?”电话那头的经理带着哭腔:“二楼财务室、三楼会议室全毁了!保险柜都被撬了,里面的账本撒了一地,还有您昨天刚买回来的那套红木办公桌椅,现在成碎木头了!他们还留了话,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前要是不给答复,下次就直接烧仓库!”“烧仓库?”大嫂眼前一黑,扶着办公桌才站稳。仓库里堆着刚从国外运回来的进口原料,价值近一个亿,要是真烧了,公司直接就得破产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着慌:“行,我知道了,你们先把现场收拾一下,别声张。”挂了电话,大嫂再也撑不住,瘫坐在椅子上。之前她还觉得小飞太窝囊,几十号人挡不住对方几十人,可现在才明白,那根本不是人数的问题——对方是真敢下死手,是真不怕把天捅破。她掏出手机,翻出老林的号码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却迟迟按不下去。老林让她等他回来,可照这架势,等老林明天回来,公司说不定都被拆成平地了。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一个穿着西装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,是公司的副总张涛。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,脸色凝重:“嫂子,刚接到银行电话,咱们公司的账户被冻结了。”“什么?”大嫂猛地站起来,“为什么冻结?”“银行说…收到了匿名举报,说咱们公司涉及非法交易,要核查。还有,几个合作方刚才发来了终止合作的邮件,说怕被咱们牵连。”张涛把文件放在桌上,“现在公司账户里的钱取不出来,原料进不来,订单交不了,再拖下去,不用他们砸,咱们自己就垮了。”大嫂看着文件上“终止合作”的字样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她以前在公司说一不二,靠着老林的关系和自己的手腕,从没怕过事,可这次,她是真的怕了——她连对方的底都没摸清,就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。“张涛,”大嫂声音发哑,“你帮我想想办法,能不能…能不能找到那个徐刚的联系方式?我跟他谈。”张涛皱了皱眉:“嫂子,之前小飞说过,徐刚的电话尾号全是八,那种号码一般只有两种人能用——要么是顶尖的富商,要么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。咱们主动找他,万一他不领情,反而更生气怎么办?”“那也得试!”大嫂咬着牙,“总不能等着他们明天来烧仓库吧?你现在就去查,不管用什么办法,必须把徐刚的联系方式拿到!”张涛点点头,转身往外走,刚到门口,手机突然响了。他接起电话,听了两句,脸色骤变,回头对大嫂说:“嫂子,是…是九哥的人打来的。”“九哥?”大嫂一愣,九哥是阳哥的管家,在上海的地界上,没人敢不给九哥面子。她赶紧走过去:“快,给我接。”张涛把手机递过去,大嫂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声音平稳:“喂,九哥您好,我是林总的爱人,小慧。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小慧是吧?我不管你以前在上海多能耐,这次你是真惹错人了。徐刚是我兄弟加代的生死之交,你动了他的儿子,还想安稳?”大嫂心里一紧,连忙赔笑:“九哥,是我糊涂,是我不懂事,我知道错了。您看…能不能帮我传个话?我愿意赔偿,多少钱都行,只要他们别再砸公司了。”“赔偿?”九哥冷笑一声,“徐刚差你那点钱?他儿子眉骨缝了八针,现在睡觉都得抱着冰袋,你说多少钱能赔?”大嫂的声音更低了:“九哥,我知道钱解决不了所有事,可我是真没办法了。公司现在账户被冻,合作方也跑了,再这么下去,真就完了。您要是能帮我牵个线,我以后肯定报答您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说:“行,我给你个机会。明天上午十点,你带着小飞的医药费、别墅的赔偿款,还有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协议,去海天国际找加代。记住,别耍花样,也别迟到,加代没耐心等你。”“百分之十的股份?”大嫂惊呼,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价值近两个亿,这几乎是割她的肉。可她转念一想,要是不同意,别说股份,连公司都没了。她咬了咬牙:“好,我答应,我明天一定准时到。”挂了电话,大嫂瘫坐在椅子上,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张涛在一旁问:“嫂子,九哥怎么说?”“明天去海天国际见加代,要带医药费、别墅赔偿款,还要给百分之十的股份。”大嫂揉了揉太阳穴,“你现在就去准备钱和股份转让协议,别出任何差错。”张涛点点头,刚要走,大嫂又喊住他:“对了,去医院看看小飞,让医生一定要保住他的命。他要是死了,这事就更难了。”第二天上午九点半,大嫂带着张涛,拎着两个装满现金的行李箱,拿着股份转让协议,来到了海天国际。刚进大厅,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夹克、身材挺拔的男人坐在沙发上,旁边站着几个精壮的汉子,正是加代。加代抬眼瞥了她一眼,语气冷淡:“来了?坐。”大嫂拘谨地坐下,把行李箱放在地上,推到加代面前:“加代哥,这里面是两千万,一部分是小飞的医药费,一部分是别墅的赔偿款。这是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协议,我已经签好字了。”加代没看钱,也没看协议,只是看着她:“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?”大嫂低下头:“我不该让小飞强买别墅,更不该让他打孩子。是我太嚣张,太目中无人了。”“不是不该嚣张,是你没搞清楚自己的斤两。”加代拿起桌上的烟,点燃,抽了一口,“徐刚的儿子,是他的命根子。你动了他的命根子,就算你把整个公司都给他,他都未必能消气。要不是九哥求情,你现在已经在看守所里了。”大嫂身子一震,连忙说:“我知道,我知道加代哥手下留情了。以后我再也不敢了,求您高抬贵手,放过我们公司吧。”“放过你们?”加代笑了笑,“得看徐刚愿不愿意。”话音刚落,包厢的门被推开,徐刚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郑伟和老文。徐刚的目光落在大嫂身上,眼神冰冷:“你就是那个大嫂?”大嫂赶紧站起来,点头哈腰:“徐刚哥,我是小慧,之前都是我的错,我给您赔罪了,也给孩子赔罪了。”徐刚没理她的道歉,走到她面前,声音低沉:“我儿子现在每天晚上睡觉都做噩梦,说怕有人再打他。你说,这账怎么算?”大嫂的脸瞬间白了,嘴唇哆嗦着:“徐刚哥,我…我可以给孩子请最好的心理医生,我可以带孩子去国外玩,所有费用我都包,只要孩子能开心。”“开心?”徐刚盯着她,“我儿子被人打耳光、被人打断眉骨的时候,你怎么没想过让他开心?我表妹一个女人,抱着孩子给你们下跪的时候,你怎么没想过手下留情?”大嫂被问得说不出话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这时,加代走过来,拍了拍徐刚的肩膀:“刚哥,算了。她也受到教训了,公司砸了,股份也给了,再闹下去,反而显得咱们没格局。”徐刚深吸一口气,看了一眼桌上的协议,又看了看大嫂:“行,看在代弟和九哥的面子上,这事就算了。但我警告你,以后别再打我儿子的主意,也别再想着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。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惹事,我不光砸你的公司,还会让你在上海待不下去。”大嫂连忙点头,如蒙大赦:“谢谢徐刚哥,谢谢加代哥,我以后肯定安分守己,再也不敢了。”“协议留下,钱你也拿走。”徐刚突然说。大嫂愣了:“徐刚哥,这钱…是我的赔偿。”“我不缺这点钱。”徐刚拿起协议,看了一眼,“股份我也不要,你拿回去。我要的不是你的钱,也不是你的股份,是你的态度。以后做人做事,别太霸道,记住,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”大嫂看着徐刚,眼眶突然红了。她以为对方会狮子大开口,会把她的公司彻底吞了,可没想到徐刚竟然什么都不要,只是要她一个教训。她哽咽着:“徐刚哥,您放心,我以后肯定改,我肯定记住今天的教训。”徐刚没再说话,转身往外走。加代、郑伟和老文也跟着走了出去,留下大嫂和张涛在原地。张涛看着地上的行李箱,小声说:“嫂子,咱们…这是没事了?”大嫂点点头,擦了擦眼泪:“没事了。走,回公司,把股份协议收起来,再把账户解冻的事办了。以后啊,咱们再也别惹这些人了。”出了海天国际,郑伟笑着说:“刚哥,你刚才那一下够意思啊,钱和股份都不要,大气!”徐刚摇摇头:“我要那玩意干嘛?我只是不想让我儿子觉得,他爸是个只会抢别人东西的人。再说了,咱们兄弟几个,还缺那点钱吗?”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这才是我认识的徐刚。行了,这事解决了,咱们回医院看看洋洋吧,那小子估计还等着咱们呢。”几个人上了车,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。车里,老文笑着说:“我还以为得打第三次呢,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。不过话说回来,那大嫂也真是,好好的日子不过,非得去惹刚哥,这不是自找苦吃吗?”“是啊,”郑伟附和,“以后她肯定不敢再嚣张了,这次的教训够她记一辈子了。”加代笑了笑,没说话。他看了一眼窗外,上海的街道车水马龙,阳光正好。其实他知道,徐刚不是不生气,只是不想让仇恨蒙蔽了双眼。毕竟,对他们来说,最重要的不是报复,而是身边的人平安——洋洋没事,兄弟没事,这就够了。到了医院,洋洋正坐在病床上看漫画。看到徐刚他们进来,立刻放下漫画,蹦了起来:“爸爸,代叔叔,文爷爷!”徐刚走过去,把儿子抱起来,仔细看了看他的眉骨:“还疼吗?”洋洋摇摇头:“不疼了,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拆线了。爸爸,昨天是不是又去砸他们公司了?”徐刚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:“没有,爸爸只是去跟他们讲道理了。以后啊,再也没人敢打你了。”洋洋搂着徐刚的脖子,笑着说:“我就知道爸爸最厉害了!对了爸爸,姑姑说等我好了,要带我去迪士尼玩,你能一起去吗?”“能,当然能。”徐刚抱着儿子,眼眶有些湿润。他突然觉得,之前所有的愤怒和冲动,在看到儿子笑容的那一刻,都烟消云散了。加代和老文、郑伟站在一旁,看着这一幕,也都笑了。老文小声说:“还是孩子好啊,没那么多烦心事。”加代点点头:“是啊,只要孩子好好的,咱们再辛苦也值了。”几天后,洋洋拆了线,眉骨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。徐刚兑现承诺,带着洋洋、倩姐,还有加代他们一起去了迪士尼。看着洋洋在游乐园里跑来跑去的身影,徐刚对倩姐说:“老妹,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以后要是再有人找事,你别跟他们硬扛,直接给我打电话。”倩姐笑着说:“知道了,徐刚。你也别太担心,洋洋这孩子懂事,以后不会再出事了。”加代走过来,递给徐刚一瓶水:“刚哥,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。你看洋洋多开心,咱们也得好好享受享受。”徐刚接过水,喝了一口,看着远处的摩天轮,笑了。阳光洒在他脸上,温暖而明亮。他知道,以后的日子里,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,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兄弟,有儿子在,他就什么都不怕。毕竟,真正重要的不是钱,不是地位,而是身边的人平安喜乐——这才是他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东西。